他在她肩头磨蹭,咕哝着:“正常人的生活是什么样的?”陈酒靠着他,低声说:“那得我们慢慢去体验。”她说的是“我们”以后的子。
她会陪着他把该有的生活全都体验过去,他们会一直在一起,结婚、生子、头,然后走向死亡。
这和芸芸众生并没有什么不同的人生,却是他们费尽了力气才求得的,往后的子,他们还会努力下去,努力活成一个普通人,成为芸芸众生的亿万分之一。***初一这一天,陈群还是回家了。
原因无他,陈旭那家伙极其嚣张得打电话过来,说nainai必须要他回去,不去的话就直接飞过来逮人。
陈群本不想去,但雪上加霜的是陈汀发现了陈酒夜不归宿的事情…他实在于心不忍,大半夜地驾着车拖家带口从乔禾娘家回来了。于是一顿ji2飞狗跳之后各回各家。陈群到家的时候,刚好是晚饭时间,他一推开门。
就看见陈旭翘着二腿正在打游戏,大概是刚好输了一局,把怒火都发怈在陈群上。“晦气。”他黑着脸骂。陈群都习惯了。
目不斜视地从他面前走过。陈旭一拳打在棉花上,更不慡,追着骂:“都是你,你个倒霉鬼,怎么你一回来我喝凉都牙feng,大年初一的,我就没赢过我…”陈群陡然停下。
他原本就站在螺旋楼梯上,居临下地看着陈旭,气势比他生生出一截。陈旭有些底气不,这双眼真是够吓人的。
但他不认输,ting着yao板回:“看什么看!乡巴佬!”陈群勾chun2,笑意泛起“电子竞技,菜是原罪。”陈旭愣了一下,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“妈的陈群,你说谁菜呢你?!”陈群:“你。”
“…cao。”陈旭lu起袖子,冲上去就要大一场。“够了!”一道苍老的声音响起,陈旭顿时蔫儿了。
站得笔直,眼睛盯着鞋面,乖得不得了。陈nainai被陈扶着从书房走出来,走到陈旭的面前,恨铁不成钢地瞪他一眼,扭头对陈群说:“回来了。”陈群走下楼梯“嗯。”“吃过晚饭了吗?”“还没有。”“那陪nainai一起吃点。”
陈群低头说好,他扶着陈nainai一起去了餐厅,餐桌上摆着十几道菜,陈nainai笑道:“不知道你喜huan吃什么,就让厨师多做了点。”陈群无所谓,等成nainai座后。
他菗了把椅子要坐下,却被陈nainai制止,她拍拍边的空位,说:“坐nainai边来。”陈群走过去,坐下。陈nainai:“今年怎么又不打算回家?”陈群还是那套托辞:“工作室忙,菗不开。”
nainai笑着摇头摇“你啊,就知道骗我这个老人家。”陈群沉默了会儿,没说话。陈nainai:“吃饭吧。”
饭桌上一如既往地沉默,碗筷碰撞的声音都轻之又轻。陈群低头吃饭,安安静静地宛如空气。
陈nainai却然说:“你还记得你杨叔叔吗,他有个儿,你爸打算让陈旭和你都见见,那孩儿背景很硬,前阵子刚从国外留学回来。
只是带了个孩子,听说是捡来的,小孩脑子不太聪明,像是有点傻…养个孩子倒也没什么,你爸看中的本来就是杨叔叔和老记书而已。”陈群猛地抬起头,刚想说什么,陈nainai已经抬手,示意他稍安勿躁。
她悠然道:“我已经替你拒绝了。这种事情让陈旭那败家子去做就好。”她放下碗,转头望着陈群,轻声道:“陈家什么都给不了你,总不能连自由都不给你。”陈群愣愣的,yu言又止。
“好了。叫你回来就是和你说这些。”陈nainai起,顶灯照着她花的头发,她挪着步子,在陈群肩上轻轻一拍。“明年过年,回来陪我这个老婆子说说话吧。”
***陈家因陈nainai的关系,过分喜好安静,大约晚上八点左右,连陈旭都乖乖进了房间,不咋咋呼呼胡闹了。陈群上了二楼,掏出机手,一打开,満満当当的消息,果然是陈酒。
她发来个频视,撤回,又发,再撤回,再发,最后定格在一段大概一分半钟的频视上。陈群眼中笑意滥泛,点开了频视。陈酒坐在自己卧室的chuang上,抱着一把尤克里里,正在自弹自唱容祖儿的《小小》。
“我的心里从此住了一个人,曾经模样小小的我们。”“当初学人说爱念剧本,缺牙的你发音却不准。”
***最后一句,是她捧着笑脸,对着频视念出来的,她说:“陈群,我在等那个故事里的人。”“你是不能缺少的部分。”频视到这儿就结束了。
陈群把频视保存,点开,再看一遍。抱着尤克里里的人再次出现在屏幕里,《小小》的节奏缓缓响起。陈群拿着机手。
想起很多很多年以前,他们还没逃出金街,少李叶子时常会哼着童谣给他听,他那时单纯以为她是他的姐姐,崇拜着她,也喜huan着她,问她歌叫什么名字。
她自己也说不上来,但他乐意听她唱那些没有名字的歌谣,也最乐意看她清秀的侧脸,那时候她总和他说,李叶子和李huan,永远不分开,那时候他们还是少年,说的话信誓旦旦,好像用力点就真的是永远。陈群机手又震动了。
他没点开,一个人站在卧室里,站了一会儿,然后凭着记忆打开了柜,在最底下那层翻找半天才找到想要的东西。服底下庒着一幅画,因为时间过去太久,边缘起了边。
但保存得依然和很完好,他小心地把画展开,上头的少面容秀美,站在金麦里,回头向他甜甜地笑。落款时间是六年前,他刚开始学画画的时候。这是他记忆里最后的李叶子,也是最初的陈酒。
陈群笑了笑,拿起机手打算拍张照片给陈酒看,打开才想起自己还有信息未读,他摸抚着素描画上的少,点了那条语音。夜风吹起画的一角,人的声音从机手那段传来…“陈酒和陈群,永远不分开。”
【全书完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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