鸦青色的穹顶之下,天边儿一抹金橘色的霞光,正在逐渐被青紫色的天幕逐渐吞噬。
但,人间并不曾关心天边儿的事儿。
守诺殿前挂着八个新制的纸灯笼,上面画着模样儿各异的美人,有些穿着衣服,有些没有。
灯笼的烛火影影绰绰,落下阴影在长相信棱角分明的笑脸上。
长相信的身材远比长相安高大,他身上的锦缎长袍沾了酒,衣衫半开着露出胸口和肚脐,健硕的肌肉线条清晰可见。他是长相安的一母同胞,眉目间的风流倜傥依稀能看出相似,只是长相信的五官经历过岁月的打磨,比要比长相安成熟硬朗一些。
宋老狗不自觉地盯着长相信的两个手肘——长相信看起来已经喝了许多酒,醉到几乎睁不开眼睛,走路东摇西晃,几乎险些摔倒。
长相安越过宋老狗,疾步来到长相信身边。
宋老狗从来没见过,长相安用这么快的速度走路。
印象里一直都是温文尔雅的一个人,此时正微微皱眉,为长兄合拢衣带。
长相信睁着醉眼,落拓地笑,抓住长相安的手说:“安儿,你怎么来了?”
长相安只是点了点头。
“你来了,好,父王可好?”长相信满嘴的酒气,搂着长相安的脖子,看起来十分欢喜。
一眼看见了宋老狗手中的圣旨,笑得目中无人,指着一旁一个光着膀子的小厮,脱口而出:“快,将父皇的旨意念给我听!”
斑游的视线重重地落在长相信身上,长相安冲他摆了摆手。
斑游轻咳一声,才说:“泰王殿下现身体不适,今日还是早些休息吧。”
长相信冲长相安挤了下眼睛,对着宋老狗手里的圣旨撩袍跪倒,装模作样地磕了三个头。
礼毕,看都不看斑游一眼,拉着长相安进了热火朝天的守诺殿。
看起来,没有一点要休息的意思。
斑游咬着唇,雪兰长出一口气,纷纷跟着跑了过去。
只剩宋老狗一个人站在殿前庭院里,就着烛光,费劲地往包袱里塞圣旨。
他手上忙活,心里也嘀咕。
太阴城,不过是京城前往欢喜国必经的一站罢了。按圣旨里的意思,他们也不过是需要太子在通行文牍上盖印。
这,有什么值得太子府上上下下的眼睛全盯着他。
太子和长相安,还有那个斑游,一定还有什么他不知道的事情。
他刚把圣旨放好,身后不知道哪一片黑影之中,闪出了一个人。
他穿着一身青色的蟒纹袍,捧着扇子,一步三摇地走向守诺殿。
宋老狗不经意的侧身,与他的视线相错。
说不上为什么,这个人明明有双极有风韵的狭长丹凤眼,眼睛里却满是不怀好意的寒光。
宋老狗摸了下鼻子,不露声音的走进了守诺殿。
守诺殿里的乐声颓靡,三十多人正聚集于此吃肉喝酒,喧闹如寻常酒市。
一点都没有宫廷的威仪。
守诺殿倒是十分符合宋老狗潦倒时期对于宫殿的幻想:守诺殿里四处点着花灯香烛,奇香无比。四壁都是炫目的金色,稍一走近,才能看见墙壁上精雕细刻的花纹图案——图案起起伏伏连绵不断,似乎是一张长长的故事图。
正中的高台上是王者的宝座——纯金打造的王座花里胡哨的雕着十几种动物,显得特别媚俗。
宝座之下,四根金光闪闪的巨柱中间,十几位衣着清凉的舞女正在狂舞腰肢,舞姿虽然不够优美,但在围坐在周围的那些酒客眼中却似乎十分动人。
宝座之上,坐着醉眼迷离的长相信,和略显局促的长相安。
“夜路多危险,不行,安弟你还是明日再走吧。你我难得相见,今日定要陪我喝个尽兴。”长相信的声音低沉有力而沙哑。
话是对长相安说的,但落进宋老狗的耳朵里,听起来却如烂泥一般。
宋老狗看着长相安的脸,他明亮的眼睛微微合上,似乎在他还未进来的时候被灌了酒,脸上不正常的红了一片。
明明十分抗拒,却不愿意扫长兄长相信的兴致。
他就连拒绝都只能是沉默的。
“宋义士,坐。”
长相信斜倚在王座上,手指着宋老狗,示意他在王座东边第一张方几坐下。
长相安点了点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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