宋老狗难得想睡个懒觉,却被人一盆“凉水”泼了起来。
——当然没人真往他身上泼水,但是有个冷清又呱噪的声音锲而不舍的打扰你的睡眠,效果和凉水也差不多。
“速速醒来,汝今日尚有宴礼三节,宾礼三节,飨礼两节未温习。若再不起来,我便要……”那人顿了一下,似乎绞尽脑汁也不想出什么足以应付这家伙的威胁之语。
说话的人古腔古韵显得十分奇怪,吵得宋老狗不得不赶紧坐起来。
“知道了,”宋老狗打了个哈欠,“知道了。”
天仙大街的东面,翠红轩和袅娉馆的中间夹着一道原木小门。
每天来往路过的百姓大概从没想过,那里面是太平国设立的“永昌馆”——俗称太平国招待所。
自从到了这“永昌馆”,这个人就像块狗皮膏药似的阴魂不散,逼着宋老狗演礼。
宋老狗只得不甘不愿地、跟在这个礼部小官儿身后出了门。
正所谓:拔出萝卜带出泥。长相安卯正要以钦差大臣的身份进王城参加国宴,他这个随从人员就得兢兢业业地演礼,以免有失上国威仪。
每到演礼这种事上,宋老狗就特别想拒绝成为长相安的义士。——别人的义士作威作福,长相安的义士演礼背书。
怎一个惨字了得。
长相安似乎无事可干,宋老狗演礼的时候就在一旁端坐观看,时而叫人给他送手巾,时而叫人给他端茶。
时间一长,那个严苛的小官儿也柔和起来,顺便悄悄又给他加了一节贺庆礼,打算好好教教宋老狗怎么逢迎左右,却发现他竟然无师自通,又偷偷给他加了一小节本不必演的吉礼。
宋老狗又累又乏,照单全收,最后竟然累到跪坐在地上睡着了。
长相安摆了摆手,示意小官到此即可,不必吵他。小官本想据理力争,但看了看宋老狗沉重的眼皮和长相安不容置喙的和蔼面容,只得作罢。
宋老狗再醒来的时候,已经上了去往王城的马车。
车里只坐了他和长相安两个人。他靠着帷帐,长相安靠着他,两个人靠出了一个“从”字形。
长相安闭着眼,看呼吸似乎已是睡着了,他的脸白皙明亮,在马车重重帷帐的包围下像是夜空中仅存的明灯。
宋老狗仔细打量着他的脸,希望能找到一丝假寐的痕迹。但是很遗憾,长相安是真的睡着了。
有时候宋老狗会特别拧巴的想,长相安一定在什么事情上对他说了谎。这样他才能觉得好过一点。
但是长相安就像是这个世上理应不存在的一颗无瑕美玉,只发光,不带一点阴影。
他的睫毛随着呼吸微微颤动,像两只振翅欲飞的蝴蝶。宋老狗一动不敢动,在他的印象里,自从离开了京城,长相安似乎再也没有睡得这么安稳过。
长相安的脸压在他的肩上,温热清香的热气喷在他的肩头,竟然引起一阵奇怪的连锁反应。
宋老狗不敢想,也不敢轻举妄动。
他不过是个十六的少年,正是气血旺盛,最容易冲动上涌的年纪。
他见过太多因色而生的惨剧,所以对待女人一向保持着敬而远之的心。
十几年来,他从没对任何人动过心。不论是倾国倾城,还是沉鱼落雁,对宋老狗来说都不过是早晚要遭人荼毒的皮囊色相。
不过,他倒是从来也没想过,他第一次的萌芽冲动竟然是因为长相安。
他赶紧回忆了一下那日在大余酒楼遇见的“韩公子”,将滚烫的脸贴向尚有几分凉意的冰芯帷帐,飞速地给自己降了火。
幸好没人看见,不然怕是他短暂一生的最大耻辱。
肩上的长相安仍熟睡着,宋老狗看他的眼神忽然复杂起来。
平心而论,他从没见过比长相安更动人的脸,更温良谦逊的君子心性。
哪怕那心性是假的,也远在万万人之上。
他总是非常讨人喜欢,百姓因为他的谦和礼让对他爱戴有加,父亲宠他,兄弟疼他,连艾祝那样的美人都会对他一见倾心。
如果他不是哑巴,简直是无可挑剔的圣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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